不系之舟

哼哼个调调,像不像一首歌

这学期回来,发现操场上的探照灯不亮了。于是,操场又变成了我喜欢的地方,尤其是晚上。整个学校的灯,都小气地兀自照亮身旁的一点点地方,变成黑漆漆一片里最柔和的光亮。实验楼里大片大片的灯光,每次看到都会想起小学课本上的插画,齐耳短发的老师带着眼镜在批改作业,影子出现在玻璃上,哈哈。

暗暗的操场最适合运动了。暗暗的,就看不到自己汗淋淋的尴尬,看不到不知道搞笑成哪种模样的发型,也不用担心碰到熟人却没有及时辨认出来。总之,就是让人很省心啦。只是,一直以来,跑步就会耳朵痛。后来,就养成习惯,跑完步后总喜欢堵住耳朵,走走。

堵住耳朵,走走。眼前的影像在迟钝钝地移动,能听到很多身体的声音的回响。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从脚底下传来的踏踏声。声音在身体里传播,最后抵达头骨,然后进入到耳朵,很神奇的体验。每一声都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每一声都是我。这样的时候,我常常会觉得感动,觉得自己是如此鲜活和饱满。我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的是有点神经兮兮啦。哎呀,要怎么办才好。

我看到一只拉着小主人慢悠悠向前跑的泰迪,像是玩具。卷起的深褐色的毛里,有风穿过。小姑娘的碎花外套好像也鼓了起来。我看到三个穿着冲锋衣的少年,有点冷的瑟瑟抖着肩膀,帽子扣在头上,只是,这样就真的可以抵挡住内心那些繁杂的声音和那些生活中好麻烦的小纠结么?拜托,要真的这样,我也赶紧买一件大帽子的衣服来穿好了。我看到一对一起跑步的母女,她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放了一点点声音进来。妈妈说,你跑的好快,咦,爸爸到哪里去了。女儿有点骄傲和不好意思的说,额,那是在学校常常跑啦,哦,爸爸啊,应该在哪里等着我们吧。听着,就觉得好温馨。

下着小雨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雨声,淅沥沥的。看的最多的呢,就是地面上一汪一汪的水,明亮亮的。有时候会傻傻的想,是不是走过那汪水的时候,猛地一回头,会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自己,在那一汪水里。会有粉红色温柔的光吗,还是有美丽的像天使的翅膀,或者是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情绪幻化出的奇怪的生物?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看看而已,能够这样奢望着,也是一种快乐。

天黑黑的时候,抬头看看天,就总会想起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面写的那几句:“天色微微向晚,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下半截沉在黑暗里,上半截仍浮在阳光中。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真美啊。我会告诉你好多书看不懂,只记得一些断句么。是的,大家说的没错,伪文艺一枚,说的正是在下,哈哈。

“为什么假装,假装天还没亮,吮吸着花吐露的暗香,忧郁也随着一起绽放,空气里情绪游荡,包裹住我的衣裳,心脏跳动的位置,有没有什么受到了影响,影响,影响,想到头痛,天就暗了,还没有醒就又要睡了,梦里是谁的天堂”,哼哼个调调,像不像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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